2003年春天,冠状病毒SARS闯进了人们的生活。中国大陆5327人感染、349人死亡。共和国历史上第一次因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导致了一次巨大的社会危机,一场抗疫战争在中华大地打响。
十年过去了,我们面临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建立了哪些上报和预防机制?国家医疗机制,以及对政府重大信息披露和应急机制建设有了哪些进展?“非典”十年之际,人民网采访了钟南山院士、时任小汤山医院院长张雁灵、感染SARS病毒的医生姜素椿、亲临救治一线的作家毕淑敏、公共卫生专家和医护人员,以及“非典”康复者等,试图从各个维度来观察这次危机给中国带来的深远影响。
【“非典十年”系列之六】
2003年4月,北京“非典”肆虐。作家毕淑敏参加了“特别采访组”,奔赴抗击“非典”的第一线。她来到临时指挥部,了解抗疫措施的出台过程;她看到焚烧“非典”垃圾的焚化炉昼夜不停息;她拥抱战斗在一线的医护人员;她给予“非典”患者精神力量……从一线返回后,与SARS“零距离”接触的种种情节和感受始终令她无法忘怀。
“这些病毒远远比我们人类更为古老。”作为一位医生出身的作家,毕淑敏常常思考人类和病毒的博弈,她认为虽然迄今人类还未经历过险恶的生存环境,但是必须居安思危,“因为我们和病毒必有一战,谁胜谁负还未知”。
【毕淑敏采访实录】
【毕淑敏】:十年前的SARS发生的时候,我想它是完全没有预想到的。它蔓延的速度和带来的恐慌,也是我们没有预想到的。
【毕淑敏】:我们到了指挥部,记得当时氛围是非常严肃的、非常沉重的。那个时候,比如去外交部,外交部长告诉我们,外交部从来没有如此大团圆过,我说为什么?因为所有的团都出去了,所有要到中国的团都不来了,所以我们的大楼里从来没有这样子,大家济济一堂的时候。包括去国家气象局,去了解我们那个时候是否有很异常的气象状况,导致了这种病毒的出现;包括去军事医学科学院,因为他们正在研究最前沿的药物;包括去国家药品监督局(了解)新药特药研制的手续。我们去了解这些方面。当然还有战斗在一线的医生、护士;包括我还去了焚烧“非典”垃圾的那种无害化处理的机构,看到他们是非常的辛苦,非常的危险。他们当时说,他们的炉子不停,昼夜焚化那些垃圾,彻底消化它们,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毕淑敏】:面对这样一种前所未有的挑战,我个人觉得,我们确实要有非常好的预案。因为当事情排山倒海发生的时候,可以感觉到即使在最高的决策层面上,对很多问题也是要反复的斟酌。
【毕淑敏】:我有一天听到有一个领导在讨论中说,他说应该迅速地去甄别疑似病人,因为有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病房,可能是两个人在一个房间。如果两个人疑似最后都不是,那就没有问题;如果两个人其中疑似有一个肯定下来,另外那个人他受感染的机率是很高的。但是民众对每天确诊的数字是非常敏感的,好像对于疑似,大家直接感受就没有那么强烈,觉得现在可能发烧,有一些症状,为了保险起见,都放在疑似的病人里。我觉得这个方针很正确,因为确实不能因为害怕确诊的病例太多,就在疑似这个池子里囤了很多的水。
【毕淑敏】:我觉得这个病毒用了一种我们目前所不知道的情况,可能是气候的转热,它不再适宜生存,它突然消失。就有点像埃博拉病毒,它发病的时候非常的突然,它走的时候大家也不知所以,它就走了,而且认为它有可能还会再来。
【毕淑敏】:病毒也是一种微生物,包括细菌,包括动物和植物,它们和人类一起构成了地球上的丰富的生物链,像人类以前从未感染的病毒,突然在江湖上蔓延,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威胁。我想,这其实是整个生物界平衡的问题,也许是人类对大自然过度的索取和开发,走到一些我们以前人类未曾到过的那些地方,可能袭扰了那些原本微生物的存在。
【毕淑敏】:从那个时候到现在已经十年了,到底有多少人真正地把我们和环境友好这件事情看得非常的重要,而且身体力行的去做?我觉得这些人还不是很多很多。人们对自然界的索取,并没有停下脚步,很多自然环境的恶化,也在一日胜过一日,如果这个趋势不去阻断的话,人类没有一个反省,我们不做一个彻底改变的话,这种危险就始终存在。我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认为人类和未知的微生物的这种战斗,将来还真的有可能会发生。所以,我们要有一个警觉,要把问题考虑得更长远一点,不能图一时之利,就对大自然穷凶极恶地索取,其实如果公平的来讲,那些微生物在地球上的历史比人类还要更古老,并非我们只是这个地球上唯一的至高无上的,应该和万物和谐共存。
【毕淑敏】:像我们有这样的疾病突然的发生,我希望能有一个高效的、诚实的、充满智慧的领导机构来尽量减少我们的损失,珍爱人们的生命,再有就是研发出有效的药物,因为这些都不是一个个体能够完成的,它必然是一个现代社会的高度协同的机制。
【毕淑敏】:像我们有这样的疾病突然的发生,我希望能有一个高效的、诚实的、充满智慧的领导机构来尽量减少我们的损失,珍爱人们的生命。再有就是研发出有效的药物,因为这些都不是一个个体能够完成的,它必然是一个现代社会的高度协同的机制。
【毕淑敏】:再一个,一旦遇到,我觉得还是要保持一个阳光的心态。珍惜生命,不怕病毒,越是这种没有特效药,要靠我们肌体自我调节的力量,靠我们免疫力战胜病毒,人的精神就非常非常重要。
记者:赵迪迪 赵恩泽 摄像:赵恩泽 编导:赵迪迪 后期:赵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