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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期2014-12-31

“糞坑”不填 “蒼蠅”難滅

本期嘉賓

中紀委前官員 李永忠
中紀委前官員 李永忠
  原中國紀檢監察學院副院長,中國民生研究院學術委員會副主任,制度反腐專家,國家行政學院兼職教授,長期潛心於黨建、制度反腐等領域的研究。人民網《一說到底》欄目嘉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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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將過去的2014年,一件件聳人聽聞的“小官巨貪”案件不斷引爆輿論熱點,官小,膽大,錢多,令人震驚。為什麼我們打了30多年的“蒼蠅”,還是打不干淨?因為滋生蔓延蒼蠅的“糞坑”,我們從來沒想到要填埋它。不解決“糞坑”的問題,“滅蒼蠅”是永遠完不成的任務。這就是“滅蒼蠅”比“打老虎”更困難的地方所在。

權力增值和機會增多,再加上監督的缺失,就造成了小官巨貪這種局面的形成。

  小官巨貪,第一是由於權力的增值。改革開放30多年,我們各級掌權人手中的權力,都呈幾何基數的迅速增加,權力的含金量空前高漲。第二是屬於權力謀取私利的機會增多。由於權力含金量的增值,加上市場經濟條件下權力尋租和涉租的情況不斷出現,因此權力謀私、權力腐敗的機會,遠遠超過計劃經濟時期。權力增值和機會增多,再加上監督的缺失,就造成了小官大貪這種局面的形成,並且滋生蔓延開來。它有三大特點,那就是凡是資金密集區、資產密集區和資源密集區這三個密集的區域,就是小官能夠得以巨貪的重災區。

30多年來我們滅掉了不少蒼蠅。但是,滋生蒼蠅的糞坑,我們卻從沒想到要填埋它。

  應該說打虎不易、滅蠅更難。滅蠅的困難就在於,第一,它是面寬、量大,實時增長,不斷蔓延。30多年來,我們滅掉了不少的蒼蠅,但是,滋生蔓延蒼蠅的“糞坑”,我們卻從來沒想到要填埋它,要改造它,要解決它。我們只是由過去一個人八小時“打蒼蠅”,我們增加到十個人二十四小時“打蒼蠅”。但是,“糞坑”不填,你再增加到一百個人,二十四小時打蒼蠅,你照樣滅不了實時滋生蒼蠅的巨大的糞坑的存在,你不解決糞坑的問題,滅蒼蠅是永遠解決不了蒼蠅滋長蔓延的問題的,這就是滅蒼蠅比打老虎更困難的地方所在。

    河南新安縣官員家中搜出267本存折,河北北戴河供水總公司原總經理馬超群家中查出1.2億元現金、37公斤黃金、68套房產,國家能源局煤炭司副司長魏鵬遠家中搜出2億余元,在即將過去的2014年,一件件聳人聽聞的“小官巨貪”案件不斷引 爆輿論熱點,官小,膽大,錢多,令人震驚。

    李永忠:小官巨貪,第一是由於權力的增值。改革開放30多年,我們各級掌權人手中的權力,都呈幾何基數的迅速增加,權力的含金量空前高漲。第二是屬於權力謀取私利的機會增多。由於權力含金量的增值,加上市場經濟條件下權力尋租和涉租的情況不斷出現,因此權力謀私、權力腐敗的機會,遠遠超過計劃經濟時期。權力增值和機會增多,再加上監督的缺失,就造成了小官大貪這種局面的形成,並且滋生蔓延開來。

 

    其實,張新華並不是最瘋狂的。有媒體統計,2001年以來,我國縣處級以下億元貪官達到24人,貪腐金額最高的接近40億。其中還不包括尚未進行司法宣判的馬超群和魏鵬遠。

    李永忠:它有三大特點,那就是凡是資金密集區、資產密集區和資源密集區這三個密集的區域,三資的密集區域,就是資金、資源、資產密集區域,就是小官能夠得以巨貪的重災區。比如,資金密集區—銀行,余振東就在這裡創下了貪腐40億,當時的人民幣40億元的全國紀錄。再比如資源的密集區,北戴河那個小官,2002年才提為副處級的,就在那裡面創下了貪腐1.2億現金,從家中搜取的,37公斤黃金,馬超群,北戴河的水公司總經理,2012年才當上的,享受的副處級待遇,他利用水公司的這一個資源,創下了從他家中查獲人民幣現金1.2億元,黃金37公斤,房產手續68套。再比如,資產密集區,浙江永嘉縣新橋村的十多個村級干部,利用安置房這樣一個資產,他們侵吞高達18億元人民幣,這就是資產、資金、資源的密集區域,隻要沒有監督制衡,缺少監督制衡,就會被他們瘋狂侵吞。

 

    別拿豆包不當干糧,別拿村官不當干部,近年來隨著新農村發展,個別“小村官”也瘋狂起來,玩起了“大腐敗”,成為“貪腐世界”中獨特的一景。

    李永忠:而小官這個層面,特別是村級這個層面,在人民公社這個架構解體后,村這一級的官員是沒有像樣的監督來保証權力的正常運行,因此,村官腐敗在這十多年間迅速地滋生、蔓延起來,也構成了我們大家所看到的小官大貪,以村官為例,為什麼?因為土地急劇增值,村級財富缺乏監督,村官缺乏約束,因此不是公務員的他,恰恰行政監察法也很難管到他,黨紀處分條例又離他太遠,因此,村干部的腐敗,小官大貪,就成為一種特殊的現象而急劇膨脹起來。

    問題1:小官巨貪為什麼很少判死刑?

    李永忠:首先是對於經濟犯罪一般不主張動用死刑,盡管我國的刑法對經濟犯罪還保留死刑,但是,按照國際慣例,按照人類社會的發展,這種對社會沒有明顯的暴力,沒有明顯的嚴重危害的經濟犯罪,一般是不主張處以死刑的,所以,你剛才談到的,隻有兩名億元貪官被處死,這是由於對經濟犯罪普遍不主張死刑,這是第一點。第二點,在這種經濟犯罪中,如果他能把所有的贓款都全部退出的話,在定罪量刑上,特別是在處以死刑上,就會給他以一定的酌定或者法定的情節,給予他一些處理。(接點)所以,他是由於各方面的原因造成的。

    問題2:小官巨貪的贓款怎麼處理?

    李永忠:小官巨貪的錢通常是要交給國庫的。但現在由於有關的規定執行得還不是特別有力,有些贓款會分流在一些辦案機關那裡,所以,應該對這種小官巨貪,特別是村官巨貪的贓款,應該有更明確的規定和要求,該交國家的交國家,該歸還集體的歸還集體,該上繳國庫的必須嚴格上繳國庫,這樣才能解決防止小官巨貪的資產再度流失。

 

    李永忠:應該說打虎不易、滅蠅更難。十八大以來,我們公布的省部級及其以上高官落馬已經高達近60位,(接點)手法的隱蔽性,事發的偶然性,監督的局限性,造成了我們打老虎已經相當不易, 。(接點)滅蠅的困難就在於,第一,它是面寬、量大,實時增長,不斷蔓延。30多年來,我們滅掉了不少的蒼蠅,但是,滋生蔓延蒼蠅的糞坑,我們卻從來沒想到要填埋它,要改造它,要解決它。我們只是由過去一個人八小時打蒼蠅,我們增加到十個人二十四小時打蒼蠅,但是,糞坑不填,你再增加到一百個人,二十四小時打蒼蠅,你照樣滅不了實時滋生蒼蠅的巨大的糞坑的存在,你不解決糞坑的問題,滅蒼蠅是永遠解決不了蒼蠅滋長蔓延的問題的,這就是滅蒼蠅比打老虎更困難的地方所在。

    李永忠:習總書記在今年中央紀委三次全會上的講話的一個重要論斷,就是形成科學的權力結構。(接點)十年前,習近平同志擔任浙江省省委書記的時候,當時浙江金華市武義縣后陳村的村民,在十年前就自覺組織了村務監督委員會。這個一體監督組織的出現,就讓這個后陳村,十年來村干部違紀叫做零違紀,村集體財產叫做零流失,村民零上訪,他們做到了很多個零記錄,靠的就是在這個村的最基層單位形成了決策權、執行權、監督權的三權之間的相對獨立和相互制約,形成了后成村政治經濟社會的良好發展。

    早在2013年初,習近平在十八屆中紀委一次全會上,就明確提出了“老虎蒼蠅一起打”的新理念,揭開反腐新序幕!

    李永忠:打虎主要的是治標,而滅蠅,更主要的是治本。我們既要看到小官巨貪、小官巨腐的這個獨特現象,更要看到小官巨腐的深層原因。我們既要看到小官巨貪的現象,更要看到我們不僅要贏得治本的時間,更要贏得治本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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